姜雨薇将脊背贴上南湖广电 t2 区走廊的瓷砖墙,凉意顺着脊椎蜿蜒而上,像无数细小的冰晶在血管里游走。走廊狭窄得像条被人遗忘的甬道,头顶的日光灯管滋滋作响,在斑驳的墙面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劣质油漆的刺鼻气息与廉价香水的甜腻在潮热的空气中扭打,化作粘稠的雾霭,黏在她的睫毛上、衣领间,甚至连呼吸都带着一股子塑料融化的焦味。
巨幕的液晶屏循环播放着 青春之声 往届冠军的画面,那些女孩举着 活力果味乳 的荧光牌,在镁光灯下笑得璀璨如星。屏幕的蓝光扫过走廊,在姜雨薇苍白的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光斑,仿佛是命运在她脸上镌刻的戏谑批注。她盯着屏幕里那个抱着吉他第一届夺冠的短发女孩,突然想起六年前的自己 —— 那时她也天真地以为,站在聚光灯下就是梦想的终点。
“青春之声”海选现场的走廊里,每一个空间都挤满了等待的选手,有人反复擦拭着话筒,有人对着小镜子补口红,有人躲在角落小声练习,跑调的音符撞在瓷砖墙上又弹回来。场务抱着一摞文件匆匆走过,皮鞋在地面敲出急促的鼓点。不知从哪个房间飘来走音的《忐忑》,高音破音的刹那,评委席传来刺耳的哄笑声,惊得姜雨薇打了个寒颤。
她低头盯着膝盖上的淤青,那道伤痕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宛如一条扭曲的蜈蚣,蛰伏在苍白的肌肤上,三个月前她和林小夏揭露教会的新闻发布会场景在记忆里突然闪回 —— 林小夏站在新闻发布会的讲台上,会场彩绘玻璃在王梵雇佣的黑衣人冲锋枪扫射中迸裂成片片星芒。
雨薇耳边响起父亲掐灭烟头时的冷笑:在这个吃人的圈子里,要么狠下心吃人,要么被人撕碎。”于是她扑向那个已经失去姐姐的女孩林小夏,姜雨薇用身体护住林小夏,感受着女孩剧烈的颤抖,突然想起六年前自己蜷缩在衣柜里的模样 —— 那时程野砸毁她的奖杯,拳脚落在身上时,她也是这样发抖。那一刻,她的血管里奔涌着滚烫的血,父亲的生存法则在枪声中淬炼出另一种形态:要护住什么,就用牙齿和爪子,死死咬住不放。姜雨薇任由胳膊、膝盖擦撞着满地冰凉的玻璃渣,鲜血从伤口渗出时,她却笑了,因为林小夏在她怀里完好无损。
再次醒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