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着姜家那栋气派非凡的别墅,书房里,那盏意大利urano水晶吊灯将暖黄的光晕洒在红木书桌上。
姜明远枯瘦的手指正摩挲着顾景舟大师的遗作——报春壶,壶身梅花纹路里嵌着经年累月的茶垢。
姜明远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眼神空洞地凝视着面前这把价值连城的茶壶。这壶,曾见证过姜家无数次的辉煌,也聆听过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此刻,他缓缓拿起一块柔软的布,开始仔细地擦拭着紫砂壶,动作机械而又迟缓。茶海上积着一层薄灰,显然已经很久没人使用这套茶具了,就像姜家曾经的辉煌,也渐渐蒙上了一层阴影。
一亿六千万注资。他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铁管里挤出来的,赵家连污水处理厂都帮我们建好。紫砂壶在他掌心转了半圈,突然咔地一声,壶嘴齐根断裂。滚烫的普洱茶溅在波斯羊绒地毯上,洇开一片褐色的污渍。
姜雨薇站在门廊阴影处,看着父亲用颤抖的手去捡碎片。那只曾经在拍卖会上豪掷千金的手,现在连茶夹都握不稳。她记得去年父亲生日时,就是用这把壶给苏然泡的茶,当时苏然还夸赞壶嘴的弧度像天鹅颈。
下周一签约。姜明远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丝质睡衣领口沾上几点暗红。他慌忙用碎壶片去刮地毯上的茶渍,却把波斯花纹刮出了毛边。
窗外,暴雨抽打着别墅院内那棵价值百万的日本罗汉松。树干上绑着的红绸带在风中狂舞,像条濒死的蛇。
“爸,你知道赵宇有多少个女朋友吗?上个月还把其中一个女朋友打进了医院。 姜雨薇赤脚踩上地毯,冰凉的茶渍浸透袜底。她故意踢到那个乾隆年间的青花茶海,瓷器碎裂声在深夜格外刺耳。
姜明远抬起头,目光与女儿交汇,赵家开出的条件很合理,况且你也不小了。”姜父眼中满是无奈和疲惫:“我知道他能在一天内,让那段录音传遍全临江。”他突然拉开抽屉,掏出一叠照片甩在桌上。监控画面清晰显示着暴雨夜,化工厂的暗管正在往临江河排放紫红色废水。
姜雨薇捡起照片,发现每张背面都写着日期——正是母亲每次帮父亲修改检测报告的日子。最上面那张的边角,还沾着已经发黑的血迹。
书柜后的古董座钟突然报时,布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