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玻璃幕墙外绚烂的霓虹灯如同疲惫的舞者,准时熄灭,黑暗瞬间将世界吞噬。胡逸的钢笔尖悬在乐谱上方两厘米处,那笔尖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金属的冷光,仿佛在等待着灵感的降临。
奥利弗临走前敲击桌面的节奏仍在他耳膜回荡,那清脆而有规律的敲击声,如同倒计时的钟声。三十秒前系统弹出的倒计时框显示,距离交稿还剩二十三小时四十七分,那红色的数字格外刺眼,像一把利刃刺痛着胡逸的心。
“融合中东音阶的电子民谣。”胡逸用钢笔尾端戳了戳调音台边缘,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金属,传来一丝凉意。那里还残留着奥利弗雪茄的苦杏仁味,那味道浓郁而刺鼻,钻进他的鼻腔,让他微微皱眉。
制作部送来的参考资料堆成了斜塔,那些纸张在灯光下泛着微黄的光。最顶上那本《波斯古调考据》第178页的折角处,还沾着颜悦当年逼他背乐理时用的荧光笔痕迹,那鲜艳的颜色在灰暗的纸张上格外醒目,勾起他一段段回忆。
当走廊传来巡夜保安沉重而缓慢的脚步声,那脚步声由远及近,如同闷雷在心头滚动。胡逸终于划掉了第十二版草稿,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像是他内心焦虑的宣泄。
监控镜头的红光扫过他的腕表,那红光一闪一闪,如同一双警惕的眼睛。表盘内侧的微型投影仪正循环播放系统提供的全息影像:十年前伊斯坦布尔街头的手鼓艺人,那画面色彩斑斓,手鼓艺人的动作娴熟而有力,鼓面上的裂纹走向恰好与乐谱第五行的休止符重合。
“您需要换咖啡吗?”人工智能助理滑进工作室的动静惊落了窗台上的蓝花楹花瓣,那花瓣如同轻盈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缓缓飘进了胡逸早晨从奖杯底座拆下的暗格。胡逸看着花瓣飘落,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期待。
当第七片花瓣触底时,隐藏的声波发射器突然激活了调音台——这是昨夜破解加密通话的副产品,此刻正让中央c键发出微弱的泛音,那泛音如同幽灵般在空气中飘荡,萦绕在胡逸的耳边。胡逸猛地扯开领带,丝绸与皮肤的摩擦声如同撕裂的伤口,惊醒了角落里休眠的作曲机器人。
机械臂抓取咖啡杯的瞬间,他瞥见杯底残留的咖啡渍形状,那褐色的咖啡渍在白色的杯底上勾勒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