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新研制的除虫木甲出了故障。二十只铁翅蝗虫像发疯了一样,撞翻了谷堆,铁喙啄得青石板直冒火星。尉迟星瑶手起刀落,砍断牵引绳,一道绯色身影如流星般掠过谷垛:“承影!快接住这串铁蝗!”鸣潮剑穗在空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七只木蝗就像糖葫芦一样被串在剑首。韩铁头舞动陌刀,卷起阵阵罡风,把那些漏网的铁蝗逼进了艾草圈:“哈哈,老子这招‘铁锁横江’,灭虫可比砍鞑子过瘾多了!”
胖婶挥舞着蒲葵扇,给大家加油助威,枣木杖敲得铜锣当当响:“这些挨千刀的!把我的芦花鸡都吓跑了!”木甲鹞鹰一个俯冲,抓住了最后一只铁蝗,像献宝一样放在酒缸沿上,铁喙啄开的稻壳像雪花一样纷纷扬扬,和着酒香,仿佛下了一场金色的雨。
当暮色渐渐染红渭水的时候,新谷已经堆成了九座金山。林沧溟拍开泥封的“沧浪香”,酒液在落日的映照下,宛如熔化的黄金:“这味道,比晋商的杏花村还烈呢!”韩铁头拿起陌刀柄当酒提,琥珀色的琼浆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要是当年浑河庆功的时候有这酒,兄弟们肯定能多守三天城门!”澹台昭蜷缩在谷堆旁,睡得正香,螭吻链缠着半穗稻谷,嘴里还嘟囔着梦话:“弟弟……坐大船……”
沈采薇的木勺突然敲响陶瓮,清脆的声音伴随着安胎谣,在星野间飘荡:“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木甲水车也跟着吱呀吱呀地转了起来,燕蘅的蜃楼织就的轻纱覆盖在谷堆上,上面用金线绣着一个熟睡的胖娃娃,衣服的褶皱里还粘着两粒没有脱壳的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