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南州掀起一股‘挂账之风’。
能靠着‘刷脸’四处挂账,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尤其是大户人家,主子们出门,可以不用带银子。
有些个虚荣的,即便带了也要挂上一挂。
好叫人知道,他也是有面子的。
每家结账的周期不一定,一个月至半年都可。
时间越长,说明其信誉越好,或者说身份地位越高。
沈家向来是半年一结,可见其在南州城的声誉是屈指可数的。
但这也埋下了隐患。
根本没法控制沈怀谦的开销,除非不让他出门。
可那是个活生生的人,还顶着沈家嫡长孙的名号,又没犯什么滔天大罪,怎么关得住?
将将过去的半年一结,已经把家底掏了个空。
老夫人也不是没让人放过话,不许给沈怀谦挂账,挂了沈家也不会认。
那些个见钱眼开的,哪里会听。
他们笃定了沈家要脸,绝做不出赖账的事来。
事实也是如此。
可眼下,真是拿不出来了。
那些人许是听说了什么,破了半年一结的规矩,这才不到九月就开始上门了。
且接连几日,天不亮就有人登门。
老话说,早晚不讨债,午间宜商谈,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可见这些人,已经没打算给沈家留颜面。
老夫人望着摞成小山的账簿,气到浑身发抖。
“怀谦人呢?”
长媳元氏,也就是沈怀谦的生母,弱弱道:“还没回来。”
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去找回来!”
遥想当年,她嫁进沈家时,沈家还是风风光光的平阳侯府。
可自己丈夫不争气,只知花天酒地,早早就把自己给作死过去。
她好不容易撑起侯府,送长子入仕。
结果,长子被奸人陷害,夺爵下狱。
家财几乎散出去大半,人却没能熬住。
最后,罪名是平反了,可爵位却没能恢复。
本来还盼着从小聪慧的嫡长孙,能光复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