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怀谦压着声音道:“凤凰山上有个青莲古刹,净心师太,曾与我母亲颇有交情……霍家最爱在表面上演仁义道德,由净心师太出面替霜翎收尸再合适不过。”
姚珍珠眼睫颤了颤。
沈怀谦知道她听进去了,又说:“我会模仿母亲的笔迹写封信,到时候你们拿着去找她,她定会帮忙,且守口如瓶。”
姚珍珠开口:“有劳夫君。”
还是温柔语气,但沈怀谦从中听出了一丝疏离。
想来,是对他很失望了吧。
“小姐,到刘记了。”
初宜在前面说道。
姚珍珠嗯了声:“你看着买些吧。”
说了要给沈怀珏带好吃的,她还记得。
她的心很大,能装很多人很多事。
前提是她想不想装。
沈怀谦心里自嘲一笑。
就凭你,想挤进去占一席之地?
不占便不占吧。
做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娇夫,也挺好。
沈怀谦一番心理活动,就将有些失落的自己给劝好了。
见姚珍珠眉宇间,略显疲惫,他屁股移了过去,用肩头碰碰她。
姚珍珠睁眼,看着他。
沈怀谦头歪了歪,“别的不行,为夫的肩,随时为你所用。”
姚珍珠迟疑了下,从善如流地将头靠了上去。
重新闭上眼,心中却并未完全平静。
她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前路也很艰难,但此刻,她忽然觉得,有一个人愿意为她分担,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也是一种慰藉。
但她尊重和接受每个人的选择。
生而为人,各有各的路要走,谁和谁都不可能同路一辈子。
且有时候,自知之明,也是一种善良。
好比玉珠这次……
因而,对沈怀谦的退缩,失望谈不上,顶多就是遗憾有一些吧。
等初宜买好东西回来时,姚珍珠已经睡着了。
沈怀谦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马车继续往前,刚过烟柳河,便碰见霍子山领着一行人,正将那两具尸体往城门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