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阔看着车窗外逐渐被霓虹灯笼罩的夜景,胸膛里的心跳还未能回到安分的跳动频率上,他的手在外套口袋里攥紧。
——如果你有心的话,你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人。
——你不知道你有多优秀,多漂亮,多让人喜欢。
这些话宛如惊雷,短暂地令他的脑海陷入一片空白,然后,原本被他埋葬在最深处的丑陋的记忆不断上涌,他抑制了它们太久,而现在,他将为之付出代价,彻底失去对它们的控制权。
肮脏的、狭窄的、阴暗的出租屋。
四处都是潮湿的霉味和方便面与酒混杂在一起的恶心气味。
头上唯一一盏被挂在电线上的摇摇欲坠的灯泡已经坏了,橙色的灯光闪烁着,最终失去了所有力气,彻底熄灭。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争吵声,男人粗哑的声音和女人尖锐的声音交杂。
“边本原,你以为我想生你的孩子?要不是当初没钱打胎,我他妈怎么可能被困在这个鬼地方!”
“你还好意思说你生出来的那个杂种!那真是老子的孩子吗?你这个婊——”
女人的尖叫声和桌椅碰撞的声音一同穿透了薄薄的屋门。
“赔钱货!”
“你这王八蛋!”
边阔靠在角落,身上的伤还在突突跳着疼。
他神情平静,早已习惯了这混乱的一切。借着从小卖部买来的小小的手电筒灯光,他翻看着膝盖上放着的教科书,视线集中在书页上的文字,祈求这些东西能够带他远离正在发生的混乱。
下一刻,屋门被粗暴地推开,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
边阔的全身绷紧了,他清楚地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但当男人的拳头砸在他身上的时候,他还是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恐惧和颤抖。
他不会称呼那对夫妻是自己的父母,当他们死去的时候,边阔感受到的只有解脱。
然后他被带到了反家暴机构,被恰好来到那里的莫家夫妇看中。
边阔至今仍然记得,一片雪白的房间里,那对衣着华贵的夫妇打量着他,然后妻子搂住了丈夫的胳膊,笑着说:“这孩子真可怜,这么聪明,待在这里就埋没了。小朗之前不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