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涟开始不想说话,不想和他人来往,他对他人的信任度越来越低,无论对谁都抱有警惕和怀疑,总是保持着距离,也讨厌任何人的接近。
不止是他的队友,甚至包括他的父母。
他开始无法安睡,整夜整夜的失眠,心底深处似乎有个声音在警告他,万一睡着了,再次醒来,他就会出现在那张冰冷的铁板床上,等待着新一天的“课程”。
不安和恐惧渗入了他的内心。
没有人是值得信任的。
没有人会一直留在你的身边,支持你,爱你。
毕竟,血肉骨亲都是如此,何况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心灵上的裂痕一点点显露的同时,身体上的影响也慢慢变得明显。
第一次右手疼痛,是一个雨天。
郁涟原本没有太在意,做了手操,就继续回去训练。
但这份不在意,在接下来的比赛上,让他吃到了永生难忘的教训。
他记得,在惨白的灯光下,理疗师拿着片子,告诉他,他的手是过度疲劳,加上旧伤的影响,才会并发炎症。
旧伤。
旧伤……
郁涟睁开眼睛,脑海中还残留着方才梦境的影子。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又让他回想了起来。
从那以后,母亲就开始对他过度保护。平时打比赛或者去拍广告、宣传之类,会在公共场合露面的行程,母亲都没有异议,但她非常反对郁涟在工作以外的时间里到处跑。生怕会重蹈覆辙,发生和之前一样的事情。
郁涟对此没什么异议,他本就不喜欢到处跑,冷淡疏离的态度更是成功帮助他远离了大部分的社交活动。
谁知半路会出现一个左乔。
昨天母亲的态度那么奇怪,左乔一定已经发现了不对,大概是顾忌着自己才没有直接问。
如果他问了,自己该怎么回答?
撒谎吗?找借口?或者干脆说,自己的家庭氛围就是这样的?
不知道。
要对左乔撒谎以掩饰自己的想法,让郁涟心里某处隐隐作痛。
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显示时间为九点三十,左乔大概很早就已经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