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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继续走着,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
她就这样活在清都的黄昏里,美丽动人。她以为她的世界很大,其实她只是活在几面镜子之中,在广袤的假象中,日复一日。
太阳落山了,清都的街道开始点起灯火。听不清唱词的歌谣,像风一样吹进她的耳中。
她抬头,以为会看到一盏花灯,却只看到了一颗星星。雨点落在她的脸上,从她的眼角滑落,仿佛她真的在哭泣。
“清都有妖女,东方出少年”
她听清了一句唱词,那是段明快的曲调,讲述了一则相逢的故事,他们欢宴作乐,无忧无虑,脸上永远挂着笑容。
那个少年,如今在哪里呢?他也是一样地失落,走在孤独的路上吗?
纸伞在她手中滑落。
眼前忽然漆黑,清都的街道、梦中的花灯,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幽都、垂落的白发,和流逝的生命。
“你在哪里啊!”她忽然放声大哭,眼泪飞溅出来,像红宝石上滴下的露水。镜公主从没有感到如此脆弱,从没有如此放纵地哭泣。
至恶神都愣了一下,先前如此凌厉的夜叉神,这是怎么了?
刹那间,白光闪烁,照亮幽都的白色太阳消失了,下一颗,空悬剑浮舟直直插在至恶神的胸口,白色光芒如同裂痕,在他的体表蔓延开来。
空间闪烁,就在转瞬之间,下一刻,赫连如镜只感觉到自己被人托在怀中,有清冽的酒从自己嘴里涌入,她的眼神渐渐明亮。
青丝从髪根再度生长,洗刷了苍茫白髪,流逝的生命重新回归。赫连如镜只感觉到,仿佛那些美好的欢宴又回来了,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啊”至恶神低吼着,倒退。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口的浮舟,感受到了更加深重的压制。
“你怎么回来了。”赫连如镜眼眶中有泪水在打转。她那红宝石般的眼睛,流泪的时候真的很令人怜爱。
奕离喂她喝下全部的极乐酒,见她生命终于无碍,才松开紧锁的眉头。
他将赫连如镜平放在地上,墨绿色海水化作手镯,重新套到他的手臂之上。
“我必须有始有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