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再年轻了,吾友。坐在帝座上的日子,把我的热血都熬尽了。”邢振恒叹了口气,“我不想当王。或许,我这样的人,也不应该当王。”
十年了,邢振恒觉得他失去了自我。那个一心要变强,守护家人、洗刷屈辱的邢振恒消失了。
“我确实来自其它的时空。”奕离道,“我觉得遗憾的是,你没有在后世留下光彩的声名。其实,你比我知道的任何帝王都更加真实。”
奕离承认了,邢振恒并不意外。他曾经信奉一句话——一个时代,只会有一个真正的天才。而在这个时代,那个天才,毫无疑问就是他自己。
能与奕离结识,是他枯燥帝王生活的一大慰藉。
称帝十年,他与宇文瑀等人越来越远,被礼节与敬畏远远隔开。只有奕离,依旧像从前一样,是他武道上的知音。
“哦?是吗?”邢振恒笑道,“我会把它当成秘密保守的。”
一个来自不同时空的友人,这是邢振恒没有留给后世的秘密。
“你这样的人,当一个无聊的王者,确实是屈才了。”奕离半开玩笑地说,“武道的巅峰,可不在深宫里。”
他怀念那个追求强者之道的邢振恒。北地枪王,比如今这天下之王,更加有人格魅力。
邢振恒不语。他何尝不怀念,那个曾经的自己呢。
“你那个朋友,我已经倾囊相授,没什么可教的了。”邢振恒提起奕正,“他很有抱负。像他这样,一开始就对这个位置充满憧憬,倒也是不错。”
奕正向邢振恒学习长兵器的技艺,已经有几年时间了。他也顺利晋入了羽化境,追上了其余伙伴的步伐。
牧青瞳回到草原边时,怅然了许久,但最后还是走出了阴霾。释然的瞬间,她也领悟了原初的道。
生灵的形,总有生死的时候。所能触碰的东西,向来不能长久。
生灵的情,却是不灭的。只要她还活着,狼胥的记忆就永远留存在自由的草原,吹响狼笛,总有万物与她相应和。
悲伤的过去,不是人求得怜悯的本钱,而是沉默中爆发的火焰。
邢振恒的故事,教会了他们所有人,把失去的、失意的,都当作力量。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