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昏暗中散发着潮湿的泥土气息。
牟勇在茅草棚后找到孙医生时,老郎中正对着半筐发霉的草药唉声叹气。“这是第七个发烧说胡话的,”他颤巍巍地举起油灯,昏黄的光晕在空气中摇曳,里面浮动着细小的霉斑,像一群幽灵在飘荡。“晌午送来的柴胡,转眼就生了绿毛。”那绿毛在灯光下格外刺眼,散发着刺鼻的霉味。
萧云蹲下来,伸手扒拉着药草,指尖突然触到黏腻的液体,心中一惊。借着灯影看去,筐底赫然凝着层糖浆似的胶状物,混着几根禽类绒毛,散发着怪异的气味,让他想起昨夜地窖飘出的焦甜味,胃部突然泛起一阵恶心——那分明是熬制土火药用的蜂蜜与硫磺。
“造孽啊!”李难民抱着发烧的婴孩冲进来,婴孩微弱的哭声让人揪心,身后跟着一群哭哭啼啼的妇人,哭声在夜空中回荡,格外凄惨。牟勇刚要起身就被拽住武装带,有个扎红头绳的姑娘满脸泪水,哭喊着“俺弟弟吃了发糕就吐黑水”。
萧云心头突地一跳,今早签到的二十斤腊肉还挂在梁上,而发酵的面粉……就在这时,尖锐的哨声突然划破夜空,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每个人的耳膜。两人冲出门时,正看见粮仓方向腾起浓烟,浓烟如黑色的巨龙般翻滚着,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李难民带人拎着水桶狂奔,急促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回荡。然而,他们却在拐弯处接连滑倒——青石板路上不知何时泼满了豆油,油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
牟勇拔出刺刀,用力插进门缝,刚撬开条缝,一股热浪就如猛兽般扑了满脸,带着灼人的温度,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火光中,挂在房梁的腊肉正滋滋滴油,像串燃烧的蜡烛,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
“让开!”萧云扯着嗓子大喊,他迅速扯下晾晒的棉被浸入水缸,冰凉的水溅在他身上,让他打了个寒颤。湿淋淋的棉被裹住全身,他毫不犹豫地往里冲,浓烟中传来木板爆裂声,震耳欲聋。他摸到粮袋堆时,靴底已经发烫,滚烫的温度透过鞋底,让他的双脚生疼。
突然有只手抓住他脚踝,触感冰冷而有力。转头就看见灰布短褂男人蜷在角落,绷带散落的小腿光滑完好,光滑的肌肤在火光下格外刺眼。“救我”那人刚开口就被萧云反拧住胳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