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给跟人家做牛做马呢。”
树荫下响起附和声。
陈胜却望着远处层叠的群山,继续轻声说着:“我听说鸿鹄能飞过千山万水,从楚地一直飞到北海。“
“净想这些没用的!”
阿虎吐掉嘴中草根,反驳:“你看村里陈老爷家,三代人守着五十亩地,不也过得滋润?咱们庄稼人,本分种地才是正经。“
陈胜突然笑了。
他指着屋檐下叽喳乱飞的麻雀:“你们就像这些燕雀,永远只在檐下打转。”
他接过锄头,又随手捡起一根狗尾巴草叼着嘴中,草穗在他嘴角一颤一颤的。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少年们愣住了。
老陈叔正巧扛着柴禾路过,闻言笑道:
“胜娃子,这话可不敢乱说。前年隔壁村有个后生说要当游侠,现在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老人知道陈胜的志向虽好,但对于他们这个阶级的人来说,无病无灾便是莫大的福分了。
“就是就是。”阿虎也反应了过来,他刚刚居然被陈胜给震住了,有些羞恼。
“你就是一个穷种地的,有什么富贵可言。”
暮色四合时,陈胜独自在打谷场堆草垛。
银河初现,有流星划过天际。
他忽然爬上最高的草垛,对着星空张开双臂。
晚风鼓起他补丁摞补丁的麻衣,恍若即将振翅的雏鸟。
“总有一天“少年对着流星消失的方向低语,“我要让天下人都记住我的名字。”
暮色如墨汁般漫过苇塘时,陈胜正把最后一捆稗子草扔上草垛。
打谷场边缘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像踩断了芦苇的脆响。
他转头望去,只见村东头王婆家的奶崽子跌跌撞撞跑来,小脚上沾着新鲜的牛粪,葛布短襦撕了两条口子。
“陈哥哥……你家……”奶娃突然捂住嘴,打了一个奶嗝,“着火了!娘说……烧死人了!”
陈胜手中的草捆“哗啦”散落一地。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奶娃面前,奶娃被他抱了起来,“什么?!我家着火了,你说是谁死了?”
“阿虎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