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皮传来的温热与柔软。那豆腐皮莹白微透，隐约可见内里五彩的馅料，真如天边一朵被霞光染色的云彩，让人不忍用力。
她将云卷凑近，先闻到的是一股纯粹的、清新的豆香，混杂着蔬菜的淡甜和一丝几不可查的河虾鲜气，没有半点油腻，干净得让人心旷神怡。
轻轻送入口中。
最先触碰到舌尖的，是那层薄韧的豆腐皮。它几乎没有抵抗就化开了，留下温润的豆香，像是一道温柔的序幕。
紧接着，味蕾就被内馅彻底唤醒。清脆的黄瓜丝率先带来一股凉爽，咔嚓一声，汁水四溢。随后是胡萝卜的微甜、笋尖的嫩脆，还有那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菜，带着各自独特的山野清气。每一种味道都清晰分明，却又在口中奇妙地融合。虾仁的加入更是点睛之笔，q弹的口感和极致的鲜甜，将这股清爽提升到了新的层次。
整个过程中，几乎感受不到调味料的存在，没有浓油赤酱的厚重，也没有过多香料的堆砌。食材最本真的味道被完整地保留、放大，鲜、甜、脆、嫩、弹，各种口感与滋味在口中交织绽放，层次丰富得让人惊叹。
这滋味，清淡到了极致，却又鲜美到了极致。
它不像宫廷御宴那般繁复华丽，需要细细分辨才能品出其中精妙；也不像市井小吃那样浓烈直白，带来瞬间的感官刺激。它就是这样，简简单单，干干净净，却直抵人心。
吃下去之后，腹中是暖的，口中是净的，没有丝毫负担。那感觉，就像是被春日雨后的微风吹拂过，洗去了所有的尘埃与滞重。心头那块沉甸甸、冷冰冰的巨石，似乎真的被这口“云”消融了一角，变得轻盈了些。
原来，“自在”是这样一种滋味。
杨玉环的眼睛不自觉地亮了起来，那光芒驱散了眼底深处的惶恐，连日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她又夹起一个，这一次动作快了些，带着几分急切的期待。细细咀嚼，慢慢体会，仿佛要将这难得的轻松滋味，一点点刻进心里。
一连吃了三四个，胃里暖了，心里也松快了许多。她终于停下筷子，脸上浮现出一种久违的、带着餍足的恬然笑意。这笑容冲淡了她绝世容颜上的凄楚，显出几分这个年纪应有的娇憨。
她抬眼看向对面的程宇，他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