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琮朦胧的视线里,好像出现了许枝俏的影子。

    一个小版的许枝俏。

    一个还没长大成人的许枝俏。

    跟他在许枝俏相册上看见的一样。

    周琮嗓子嘶哑:“宝宝。”

    然而那个小小的许枝俏被捆住,她在挣扎,在哭,两只细嫩的手腕被粗糙的绳子磨出了血。

    周琮瞳孔一缩,踩着跌撞的步子过去,惊慌失措道:“谁把你绑这里的,你别动,我来给你解开。”

    他身形不稳,双膝跪在那里,努力寻找绳子的结。

    “许枝俏”在跟他哭。

    周琮心快疼死了,俯下头去,用牙齿撕咬绳结。

    他嘴巴出了血,可周琮顾不得,他想尽一切办法,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绳子解开。

    “许枝俏”举起两只流血的手腕:“好疼”

    周琮眼眶淤红,避开她受伤的腕,轻轻吹着痛处,哄道:“不怕啊,我送你去医院,你别怕”

    话没说完,“许枝俏”忽然消失。

    周琮懵了。

    他环顾四周,压根没有许枝俏的影子。

    “宝宝?”周琮甚至忘记他还跪着,仓皇又狼狈地巡视,“宝宝”

    半空中似有若无的一道声音:“你伤害了她。”

    周琮心脏被刀割了下。

    那道声音又说:“你害她差点死掉,你不内疚吗?”

    “内疚?”周琮垂着脑袋,彷徨,“我怎么不内疚,我内疚,我后悔,我很痛苦”

    痛苦了很多年。

    那道声音打断他话:“那你不想弥补吗?”

    周琮抬头,在半空寻着声音的主人。

    忽然,他手里多了一柄森凉的东西。

    周琮低眼。

    那是一柄匕首,匕首淬出阴凉的寒光。

    “拿起它,”声音指引着,“割到你的手腕。”

    陈旧的地毯被鲜血泡湿,泡透,有逐渐漫开的迹象。

    周琮腕上多了两道很深的伤口。

    疼痛让他有片刻的清醒,却又在瞬间,被扯回虚幻中。

    声音主人玩味道:“不够,这怎么够,她可是差点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