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一块厚重的黑布,严严实实地笼罩着乡政府。
办公室里,灯光昏黄黯淡,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林佑和孙乡长相对而坐,面前的桌子堆满了文件,
勘测报告摊开在正中央,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图表仿佛是一场复杂战役的作战图。
林佑眉头紧锁,手中的笔不时在报告上圈圈画画,
试图从这繁杂的信息里找出能说服更多领导支持水源修复的关键依据。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却依然全神贯注,嘴里还不时念念有词:
“这个数据表明修复的可行性,可怎么才能让领导们一眼看到它的重要性呢……”
孙乡长靠在椅背上,揉着太阳穴,思考片刻后说:“或许我们可以把这些数据做成图表,再附上通俗易懂的解释,这样一目了然。”
林佑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孙乡长,您这主意好,这样肯定更有说服力。”
两人又埋头忙碌起来,全然不知一场危机正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猛兽,悄然逼近。
第二天清晨,阳光努力穿透薄雾,给大地洒下一层朦胧的光。
赵书记神色慌张,脚步急促地走进唐副县长的办公室。
他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也顾不上擦拭,一开口,声音里满是焦急:“唐县长,不好了!
唐副县长原本正惬意地靠在真皮座椅上,右手随意地翻着文件,
左手还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可当赵书记慌慌张张冲进来,把林佑和孙乡长准备修复李村水源地的消息一五一十道出时,
他的手就像被定住了一般,动作猛地僵住,咖啡杯险些没拿稳,几滴深褐色的液体溅落在文件上。
刹那间,唐副县长的脸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黑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原本眯着的眼睛陡然瞪大,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那眼神就像一只被触犯领地的恶兽。
他“嚯”地站起身,双手重重地撑在办公桌上,身子前倾,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压迫感,直逼赵书记。
“搞什么名堂!这个孙乡长,还有那个什么林佑,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