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霓虹灯在湿润的街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衣角偶尔扫过路边的积水,溅起细小的水花。他的指节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时不时转动着,烟草的香气混合着夜雨的潮湿钻入鼻腔,却无法压下他胸腔里那股躁动的郁气。
一辆黑色迈巴赫轿车缓缓跟在一旁,车窗无声降下,露出乔慕云精致的侧脸。她的红唇在夜色中格外醒目。
“上车。”她声音里带着柔软,却藏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
李山河脚步未停,侧脸被路边的霓虹灯牌映得忽明忽暗,他的下颌线条绷得极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你先回去。”声音低沉得几乎被街头的喧闹淹没。
乔慕云知道他心情烦闷,也就不打扰他了,深深看了他一眼。
后视镜里,两个身着便装的精瘦男子已经悄然融入人群。那是乔家豢养的死士,袖口暗金色的太极纹在灯光下一闪而逝。
“别跟太近。”她对着蓝牙耳机轻声嘱咐,车窗升起时,倒影中李山河的背影已经没入五光十色的人潮。
“夜阑珊”酒吧的彩灯将李山河的影子撕扯成碎片。他坐在最角落的卡座,面前琥珀色的威士忌已经空了第三杯。冰球融化后留下的水痕,像极了文慧落在他手背上的眼泪。
“先生,您的第四杯。”酒保刚放下酒杯,舞池方向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女孩的惊叫。
李山河抬眼望去,七八个纹龙画虎的壮汉围成半圆,中间是个打翻的果盘。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跌坐在酒液里,马尾辫散开半边,露出的小腿在变幻的灯光下白得晃眼,像一截刚出水的藕。
“复疍大学的高材生啊?”领头的花臂男一把抓起地上的学生证,金链子在脖颈间晃荡,“徐书雁……名字倒是文雅。”
花臂男说着,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捏住女孩的下巴,“泼老子一身酒,今晚不赔个万儿八千的……”
女孩颤抖着去摸钱包的手突然被攥住。花臂男的拇指暧昧地摩挲她腕间青筋:“当然,也可以用别的方式赔——”
话音戛然而止。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上了花臂男的肩膀。李山河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外围,风衣领口散着淡淡的酒气,可眼睛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