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
薛顺腿疼,走的很慢,去的有些迟了。
宋先生还和以前一样,早早的坐在屋里等他,薛顺进去先行一礼,然后将功课放在他面前的桌上,回到座位,由申椒摆好笔墨纸砚。
照旧是嫌他的字难看,然后考校之前所学,再讲新课。
申椒退到后头打瞌睡。
直到院里有刷刷的扫地声传来,她知道休息的时候到了,这才起身去问薛顺要不要茶水点心。
薛顺只想睡觉,摆摆手,趴在桌上。
申椒就又退到了后头。
过了一刻,刷刷声停了,屋里又响起了宋先生摇头晃脑的读书声,听的人越发困倦。
除了休沐日以外,宋先生也是不回家的,就住在小院里,一日三餐和点心由仆妇送来,衣裳也是由仆妇去洗,小厮会在他讲课的间隙和午饭时进来扫地擦洗,整理好一切,他倒也省心。
其实他若要回家,庄里也有马车接送,可他又不肯,说着什么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俨然将庄主当做主公看待,主公请他教导自己的孩子岂能不尽心尽力?
若是回去了,弟子有不解之处该如何请教他?
申椒听说的时候,还是挺佩服他这股认真劲儿的,不管他骂人有多凶,至少‘看起来’是真的在用心教导薛顺。
但是这份坚持显然是没有用的,薛顺避他如避蛇蝎,别说请教了,连自己做功课都不愿意,情愿自己写一遍,再让申椒原样抄录一遍,写的好一点,但也就一点,不然太假了。
申椒觉得宋先生从没真的看过那些功课,每次交上去就没了下文,好坏只字不提,就只是骂他字写的难看,从不夸那些字有了长进,也不提文章做的如何。
好像那些都不重要,只有写好字最重要似的。
课也讲的晦涩难懂。
叫她怀疑这人根本不会教薛顺这样的学生,那对薛顺而言,这人自然也算不得什么好先生。
费心请他这位名士,还不如去请一个有耐心教孩子的童生、秀才,或许能学到更多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