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脑袋,李天佑又拜托杨婶子给他们几个一人各做一身棉衣和几件天暖后穿的单衣。
放下四个大洋当定金,嘱咐杨婶子棉衣加紧些,李天佑就拿着洗好的衣服回去了。
他不是没想过用炭盆,但平日家里只有三个不大的孩子,要是真出事了,后悔可就晚了。
第二天一早,李天佑就出城直奔永定河边。
穿过河滩上烂泥地,薄冰碴子硌得布鞋底吱嘎响。李天佑蹲在芦苇丛里,棉裤腿浸在刺骨的河水中。
把手伸进河水里,空间张开无形的巨口,吞吐着留下了满满的渔获。水波翻涌间,两只磨盘大的老鳖突然撞进了空间,青苔斑驳的甲壳活像长了腿的砚台。
“嘿,这是好东西呀,这玩意儿够炖三天的!”他乐得直搓手。水面倒映出个戴破毡帽的庄稼汉——这是今早特意问杨婶借的旧衣裳,帽檐压得能遮住半张脸。
日头爬到柳树梢时,半个空间已经堆满了三斤上的草鱼鲤鱼,鲫鱼小了些但也快两斤了。这永定河可比什刹海慷慨多了,还没什么钓鱼佬。
李天佑盯着空间角落里堆积如山的渔获,忽然听见身后枯苇丛哗啦一响。
“要死!”他抄起空间里的一根木柴猛转身,却见只秃尾巴野狗蹿过河滩。悬着的心刚落下,又想起南门大街还有个等着鲫鱼的妇人。
照例伪装成出城拾柴的人躲过了城门口白狗子的搜查,李天佑挑着一担鱼快步去了南门大街。
“小兄弟可算来了!”穿蓝布褂的大妈攥着菜篮直跺脚,
“我家媳妇奶水不足,小孙子饿的嗷嗷直哭,就等你这鲫鱼炖汤呢。”
李天佑掀开盖着湿麻布的桶盖,两条巴掌宽的鲫鱼扑棱起水花:
“特意给您留的,按说好的价,七毛一斤。”
大妈付钱时多塞了块芝麻糖:
“给我孙儿捎的,看你也不大,你也甜个嘴。”
李天佑推辞不过,糖块在掌心化开黏腻的甜。他望着妇人匆匆离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乱世里的人情味,竟比麦芽糖还粘牙。
担心引人注意,李天佑没在街面上停留,径直去了恒顺楼后厨,路上还不忘把两个桶塞的满满的。
卖完鱼去了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