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突然迸出句:“畜生”他的手指在炕席上抓出五道血痕,指甲缝里还嵌着博古架的红漆。
“作孽啊!”牛爷抖开贺掌柜的枕头,掉出本泛黄的《酒经》。书页间夹着张合影:十岁的贺永强穿着新做的绸缎褂子,手里攥着银锁片,身后是笑容满面的贺掌柜。照片背面用毛笔写着&34;民国三十年摄于大北照相馆&34;。
同仁堂的大夫来的快诊断的也快,孙大夫收起针灸包,黄铜针尖还沾着血丝:“急火攻了心脉,这半边身子怕是”话没说完就被牛爷的咳嗽声打断。这病没什么好办法,养着就是了。
喂贺掌柜喝下安神汤,看着他睡过去,众人就回到小酒馆里商议。
“这贺永强真不是个东西。”
“谁说不是呢,话说回来,这么晚了,他人呢?”
“下午跟贺掌柜吵了一架,自己跑走了,还没回来。”李天佑答道。
牛爷闷了一口酒,“这兔崽子准是蹿回南苑了!天佑,明儿跑趟南苑,把那狼崽子和他爹妈拎来,咱当面对质!”
“成,我明儿跑一趟。”
“我让我儿子跟你一起去吧,当年贺掌柜过继这崽子时,还是请我当的保人白纸黑字写着&39;生养死葬&39;,如今倒成了索命符了。”
第二日一大早,李天佑就和牛爷的二儿子就出发直奔南苑。这位牛二哥也是当年过继的见证人之一,贺永强老家怎么走他门儿清。
到南苑的时候都没到晌午,贺家三间土坯房看起来摇摇欲坠,麦秸混着马粪糊的墙缝里还有老鼠进出的痕迹。
李天佑刚推开吱呀作响的栅栏门,就瞧见贺永强的大弟正坐在门槛上啃羊蝎子。身上还穿着贺掌柜给贺永强做的布衫,前襟沾满油渍,活像块抹布。
“你谁啊,上我家来干啥?”这小子看着李天佑一脸警惕的护住自己手里的骨头。
没等李天佑答话,身后牛二哥就应声喝道,“你说我是谁,让贺永强滚出来,他爹都病了他都不在跟前伺候,这个不孝的东西!”
“哥!你那便宜爹快咽气啦!”大弟冲屋里嚷着。贺老娘闻声掀开蓝布帘子出来,“这是怎么个事儿这是,老贺大哥身子骨不是挺硬朗的吗,怎么永强刚离开一晚上就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