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把点心匣子放在炕桌上,连声附和着转身出去了。李天佑看着秦父一直坐在炕上,腾挪动作间全靠两只手支撑,有些奇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秦父察觉到李天佑的视线后,主动开口解释,“我这腿呀是在城里做工的时候得罪了小鬼子,被打断了。命虽然保住了,但腿是彻底废了,再也下不了地了。其实当年家里过的还行,我都在布行当上二掌柜了,可惜这事一出,家里没了进项,寅吃卯粮一天不如一天。”
李天佑正要说什么,秦淮如端来了一个豁了口的粗瓷碗,里面漂着两片碎茶叶。秦母跟在后面连声劝着,“李掌柜快喝茶。”
秦淮如最小的弟弟扒着炕沿儿流口水:“姐,城里掌柜给的点心能尝口不?”
“去!”秦母作势要打,枯槁的手腕从袖管里支棱出来,把小儿子轰了出去。
“大爷大娘,城里我开的店对面有一家酒馆,酒馆掌柜也是一姑娘姓徐,她看淮如干活利落想雇她在店里帮忙,那包吃住,每月还有三块现大洋,您看怎么样?”
“阿弥陀佛!”秦母突然双手合十,“那敢情好,这丫头打小就机灵,长的又俊,十岁就会纳鞋底换棒子面,还跟着他爹识字打算盘,”说着她撩起衣襟抹眼泪,“就是命苦,托生在我们这样的人家,一大家子人都得指望她”
“娘!”秦淮如突然提高嗓门,“李掌柜还急着回城呢,您赶紧帮我收拾行李吧。”边说边把秦母拽去了里屋。
回城的路上,秦淮如想着刚才在家中的场景。
借着帮秦淮如收拾行李的机会,秦母一进里屋就问,“那个李老板怎么样,真的跟你大伯说的那样年纪轻轻的就有自己的产业了吗?”
“应该不假,他在城里开了一家叫四季鲜的铺子,还准备跟人合开一个小酒馆。现在住的房子虽然是租的,但是已经买了酒馆后面的院子,正修缮呢,最近就要搬家。”
“那敢情好,你昨天晚上没回来,他不会”
“娘,您说什么呢,他人挺好的,我昨天跟他两个妹妹睡一屋。”
“他爹妈咋说?”
“他没爹妈,家里就三个弟弟妹妹和一个请来帮工的邻居。您是不知道,一大早人家早饭一人一个鸡蛋不说,还有酱牛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