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灰飘到李天佑肩头,“如今我弟被他亲手抓进去,就关在金海眼皮子底下,他姓徐的连探监帖子都不接。”
李天佑淡定咬了口苹果:“连爷手底下人才辈出,在天桥这片也都是响当当的汉子,上回徐天也就是赶巧了,被虎爷折了面子,才动手锁了他。按理事儿不大,就是给警局递份儿孝敬银子罢了,怎么闹到这个地步?”
小耳朵面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虎子没别的毛病就是楞了些,刚进去的时候有些不老实,跟狱警们起了些冲突。”
“那也不至于啊,还请连爷如实相告,不然我也不好跟徐天和金典狱长说和不是。”
“虎子贩鸦片的事被金海知道了。”
“那确实不好办,金典狱长最恨鸦片贩子,连虎的案子可不好翻。”
“谁说要翻案?只要把虎子放出来,我们认罪认罚。”
见李天佑犹豫沉吟,小耳朵突然摔碎一个茶碗:“这事要是办成,你酒馆的月钱减半,办不成”他指了指跤场角落的铁笼子,里面关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看见没,这就是上个月坑我药材的山西佬。”
李天佑赶忙应承,“找徐天出来聊聊问题不大,可我觉得,这已经不是他能作主的事了,根子还在金典狱长那呢。”
“那你甭管,只要能见着徐天,他们三兄弟的事就好办了。”
李天佑站在柜台后擦拭最后一个青瓷酒盅,八仙桌上的座钟咔哒指向八点整。窗外飘着今冬的第一场雪,柜台里新装的电灯泡在宣纸灯罩下晕出暖黄的光。
木门吱呀推开,小耳朵裹着貂皮大氅跨过门槛,腰间的镜面匣子在灯光下晃出冷芒。“李掌柜倒是讲究。”他摘下皮帽掸雪,露出剃得青白的头皮,“关着门不点油灯,倒用上洋人的电灯泡子了。”
“这玩意儿方便不是。”李天佑把温好的黄酒端上雕花圆桌,“徐巡长说路上堵车嚯!”话音未落,门帘被挑开,徐天带着十七大步进来,警用皮靴在青砖地上踩出雪水泥印。
小耳朵的鼻翼动了动:“徐巡长出门还带着狱犬?”十七低着头站到阴影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李天佑却注意到他另一只手始终揣在棉袄兜里,死死攥着什么。
“十七是监狱里负责连虎的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