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律师咬咬后槽牙。这只媒体的疯狗!
但他不得不承认,吕曼婷提到的,确实是个痛点。
对秦流云的精神检查只是非常草率地走了过场,查看其在公立医院的病历,没有发现精神科记录,检方就直接起诉了。
要说为什么对他只草草过场,那就要回到最初的问题:人心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奸杀犯的儿子犯案,刚好而已,有什么必要细查?
他辩驳道:“那时候查过公立医院的记录,至于私人医生的就诊记录,临江这么多私人诊所,我们当然无法彻查!如果上诉人自认有精神疾病,为什么三年前不说呢?”
“你们问了吗?”
这听起来弱弱的一声出现得突兀,众人齐刷刷把目光投过去,发现竟然来自菜鸟牙套妹。
她双手紧抓着草绿色正装的下摆,清了清嗓子:“我是说,当时检方履行了询问义务吗?”
“没有,” 秦流云摇摇头,回答她,“我是否有精神疾患的问题,从来没人问过。”
方律师愣了一下。
实务上,面临死刑判决的嫌犯,一百个里头,一百零一个都会哭喊自己有精神病。所以检方压根不重视他们说什么。检方当时觉得证据确凿,自信满满,提起公诉就是了。去问嫌犯有没有精神病史,不是没事给自己增加点工作量,帮嫌犯找脱罪的理由吗?
可现在这点被抓住了。
“临江通用检控法第二十三条规定,检方有告知被告人权利的义务!” 牙套妹非常紧张,声音都在发抖,可她仍然把法条清晰地表述出来。
“检方没有履行问询义务,不是疏失,就是傲慢!检方在法庭开始之前,已经用偏见完成了对嫌疑人的审判!”
“永远不要忘记,已故尹律师的成名作潘桂枝案,为何令检警受到全社会的挞伐!”
“被告人通常不是法律从业人员,有很多还是教育程度不高的弱势群体,我们律师、法庭、检控方,应该利用法律知识,保障他们的权利,而不是相反,把对法律的熟识,变成挥舞向他们的屠刀!”
她气喘吁吁地一顿输出,说完了,一下又回到萎顿弱小的面貌。
庭上却是一片安静,如果不是法庭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