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都在往北逃窜,说是说是见了会喷火的青面夜叉!\"
工匠们哄笑着往火堆里添松脂,爆开的火星果真窜起三尺青烟。
曾瑶突然拽了拽我袖口,染着蔻丹的指尖点在舆图某处——那里画着个朱砂圈,正是陈师爷今晨派信使往北去的方向。
庆功的粟米酒熬到第三更,我拎着酒坛晃到新筑的箭楼顶。
月光洗过方圆五里的壕沟,二十架改良过的诸葛弩正在垛口泛着冷光。
七天前还漏风的茅草屋,如今已变成错落有致的连环坞堡。
\"公子在看什么?\"曾瑶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素白襦裙外罩着我的玄色大氅。
我指着西北方惊起的夜枭:\"五十里外的飞鸟,这个时辰不该成群起落。\"
她解开发间银链缠在腕上,链坠小镜突然映出点诡异反光。
在我们凝视的方向,隐约有类似青铜罗盘的青光掠过树梢,又迅速隐入黑暗。
卯时三刻,巡夜的梆子突然变了调。
我冲上城墙时,正看见老周攥着半片带血的鸽羽——信鸽腿上竹筒里,残存着半张焦黄的桦树皮。
\"三十里亭七个商队\"曾瑶用银簪挑开染血的部分,声音突然发紧,\"看背面。\"
翻过来的树皮上,有人用炭笔潦草地勾了座城楼轮廓。
在箭垛的位置,赫然添着三道朱砂划痕——那笔锋走势,竟与陈师爷账册里标注私兵布防的记号一模一样。
寒风卷着初雪灌进箭楼,我按住被吹得猎猎作响的舆图。
曾瑶忽然轻咳一声,大氅暗袋里掉出个物件,正是那日从盐池捞起的九环刀残片。
月光恰在此时穿透云层,残刃上映出的锈迹竟拼凑出半枚模糊的虎头徽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