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指尖摩挲着血迹里尚未凝固的哈密顿算子符号。
那些微分方程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流动性,就像一群被囚禁的萤火虫沿着偏导数符号爬行。
视网膜上重叠的等高线图突然爆发出星芒,三枚司南残片在我掌心烫出焦糊味。
“亥时三刻,龙脊石动……”我咬着后槽牙碾碎焦黄纸片,突然瞥见荆棘丛里的星宿图碎布正在重组。
二十八宿中的危宿突然亮起红光——那是陈师爷半个月前在酒肆赌骰子时,被我设计烙在肩胛骨的标记。
“操!”我一脚踹飞沾着机油的山石,飞溅的血液在半空凝结成矩阵方程。
当β系数超过临界值时,东北方三里的峭壁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那根本不是山岩,是伪装成断龙石的蒸汽机关城寨!
视网膜等高线图第三次闪烁时,我早已借着硝烟腾跃而起。
非欧几何屏障在身后坍缩成克莱因瓶结构,把两具扑来的青铜傀儡绞成莫比乌斯环。
左手刚摸到山寨城墙的玄武岩,突然听见头顶传来齿轮转动的颤音。
十二架连弩破开云雾,箭簇闪烁着薛定谔概率云特有的蓝光。
我侧身滚进城墙阴影时,三支箭矢擦着脖颈钉入岩层,瞬间将方圆五丈的时空扭曲成概率叠加态——那些碎石同时存在于城墙内外,直到我掷出司南残片才坍缩成实体。
“姓陈的连量子陷阱都用上了……”我抹掉额角的血渍,视网膜突然浮现出城墙结构透视图。
那些榫卯接缝里流动的不是桐油,分明是带有自修复功能的纳米流体。
当视线聚焦在东南角楼时,知识洞察眼不受控地启动,视网膜顿时炸开无数记忆碎片。
【寅时三刻换岗】【暗哨在排水渠第三块活板下】【陈师爷的替身正在喂食蛊雕】
剧烈的眩晕感袭来,我踉跄着扶住城墙,指甲深深抠进石缝。
失忆前的最后画面,是曾瑶被铁链悬在蒸汽轮机上方,她裙摆的流苏正随着涡轮转速变化拼写出摩尔斯电码:求救……陷阱……
“你他妈倒是看得起我。”我啐出口腔里的血沫,在倒计时结束前扯断腰带暗格里的碳纤维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