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拨开青铜马额间的碎屑,那些暗红锈斑下浮凸的编码像某种活物在呼吸。
指尖触到的瞬间,齿轮咬合声突然在颅内炸响,我踉跄着撞上身后残破的夯土墙。
\"公子!\"曾瑶扑过来扶我时,发间铜簪突然泛起荧光。
她腰间的黄铜钥匙震颤着悬空,在月光下投出类似集成电路的阴影——正是《天工开物》里记载的\"璇玑锁\"投影。
老周就是这时从坊市方向奔来的。
他蓑衣上沾着鱼鳞状的金属碎屑,每跑一步都在沙地上烙出冒烟的凹痕。\"赵三扣了三十车云杉木,说除非用你房里那尊鎏金浑天仪来换\"
我擦掉鼻血笑起来,指腹摩挲着司南残片滚烫的棱角。
这种被人用阳谋将军的熟悉感,倒让我想起上个月在长安股市做空盐铁期货的经历。
曾瑶突然轻呼一声,她指尖沾着我的血在夯土墙上划出的痕迹,竟与青铜马编码形成镜像对称。
\"老周,把去年修水钟剩下的铜母熔了。\"我抓起一把沙子任其在指缝间流淌,\"放出消息说我们要用高炉炼钢,重铸诸葛连弩的核心部件。\"
曾瑶猛地扯住我袖口,她耳坠上的夜明珠映出我瞳孔里流转的二进制流光:\"公子疯了?
那些铜母是留着做机关鸟的\"
\"嘘——\"我按住她颤抖的手背,腕间渗出的血珠恰好滴在铜钥匙投影的某个节点。
整个沙丘突然震动起来,远处传来齿轮咬合的轰鸣,像有看不见的巨兽在啃噬地脉。
三天后的谈判桌上,赵三的翡翠扳指磕在青铜案几上发出脆响。
我盯着他身后侍卫抱着的鎏金匣子,那里面装着本该在邺城黑市拍卖的波斯机械钟——与我穿越前在苏富比拍走的那座编号相同。
\"陆公子考虑得如何?\"他肥厚的手指划过舆图上的河道,\"听说您最近在搞什么高炉?\"尾音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颤音。
我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滚烫的蒸汽在眼前凝结成模糊的0与1。
当曾瑶故意打翻漆盒露出半截青铜齿轮时,赵三的瞳孔收缩得像是被扎破的鱼鳔——那分明是上个月沉在黄河底的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