黢的,只有点月光从破窗户透进来。
孙毅扬眯着眼适应了下,才看见角落里缩着个人影,正是林彦斌。
他一个人闷头坐在地上,手里攥着个空酒瓶,对着墙壁发呆。
人瘦了一大圈,头发乱得像鸡窝,胡子拉碴,哪还有半点从前那精神头?
“彦斌!”
孙毅扬几步冲过去,劈手夺下他手里的酒瓶,“你这是要干嘛?喝死自己算逑啊?”
林彦斌慢悠悠地抬起头,眼睛半睁半闭,脸上扯出一个嘲弄的笑:“哟,这不是孙大老板嘛?怎么着,发财了还惦记着我这穷哥们?”
这话跟针似的,扎得孙毅扬心口一抽。
他晓得,林彦斌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
“彦斌,过去的事……是我不对,是我混蛋,猪油蒙了心。我今天来,就是想跟你认个错,还想跟你……重新当兄弟。”
“认错?当兄弟?”
林彦斌跟听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爆发出大笑,笑得前仰后合,“孙毅扬,你他娘的以为说句软话,以前那些烂事就能一笔勾销了?你把我林彦斌当傻子耍呢?”
孙毅扬垂下头,没吭声,任凭林彦斌把积压的怨气一股脑儿地倒出来。
他心里清楚,自己当年干的那些事,确实把林彦斌伤得太深。
“彦斌,我晓得我错了,我对不住你,也对不住秀兰,对不住小玲。我……”
“你给老子闭嘴!”
林彦斌嚯地一下站起来,一把将孙毅扬推了个趔趄,手指头几乎戳到他鼻子上,“少在这儿猫哭耗子!你那点花花肠子,老子还不知道?你是不是破产了?没地方去了,又想跑来坑我是吧?想让老子再拉你一把,帮你东山再起?我呸!门儿都没有!”
孙毅扬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和尖刻的指控砸蒙了,杵在原地。
破产?
他什么时候破产了?
自己明明刚下决心要重新做人,要弥补老婆孩子,要从头再来……
“彦斌,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破产?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孙毅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林彦斌看他这副模样,笑得更厉害了,指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