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仅九岁的兰蕙踮着脚尖,将帕子缠在手腕上模仿惊鸿展翅,却总也学不像柔则旋身时那抹惊鸿掠影。
“姐姐,兰蕙也要学!”她仰着红扑扑的小脸,羊角辫上的珊瑚坠子撞得叮当响。
“那妹妹瞧仔细了!”柔则放慢了舞步,一颦一笑皆为绝色。
兰蕙看得入神,“等兰蕙及笄时,姐姐送你件用冰蚕绡做的舞衣。”柔则点点兰蕙的鼻尖,“记住姐姐的话,此舞只能跳给心爱之人。”
“什么叫心爱之人?”兰蕙不明白,是跳给额娘吗?
“小孩子家莫问。”柔则羞红了脸,自己怎么对一个年幼的妹妹说出这样的话,“日后你就知道了!”
“明日姐姐教你踏云步,须得穿软底绣花鞋才行。”她笑着揉乱兰蕙的头发,腕间的翡翠镯相碰,发出清越的声响。
后来在闺中听嬷嬷私语,说雍亲王因为一场惊鸿舞对姐姐一见钟情,为求娶柔则,在养心殿阶前跪了三昼夜。
“可惜”嬷嬷抹着泪,“生产那日血崩不止……就这么去了……”
烛芯“噼啪”爆开火星,珍嫔从回忆中惊醒,忽觉枕边湿了一片——原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如今自己早已知道何为心爱之人,听着熟睡的雍正轻微的鼾声。
心爱之人?是皇上吗?我的心爱之人是谁呢?
若自己将姐姐教授的惊鸿舞跳给皇上,姐姐可会怪我?
“姐夫”她轻声呢喃,将脸埋进雍正颈窝,却闻到若有若无的玫瑰香。
烈日炎炎,暑气好似要将宫墙都融化。沈眉庄提出的份例折银之策推行已有旬月,各宫的宫人们却是怨声载道。
“惠贵人真是不知疾苦,本来还能喝口汤!这下子连汤都没了!”延禧宫外几个小宫女说着。
“再背后议论小主,偏偏选在延禧宫,藏的什么心思?”延禧宫的方嬷嬷冲着几个嘴碎的小宫女呵斥道。
年世兰斜倚在贵妃榻上,孔雀蓝织金妆花缎的裙摆垂地,耳畔的东珠坠子随着团扇轻晃,在颈侧投下细碎光影。
翊坤宫的廊下,水晶帘被热浪掀起,发出细碎的声响,与远处传来的蝉鸣交织在一起。
年世兰正盯着廊下汗流浃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