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明园里,荷风裹着暑气掠过清凉殿。
小厨房的灶火腾起热浪,厨娘攥着比往日薄了一半的菜例,对着案板上蔫头耷脑的青菜直叹气。
华妃娘娘本就挑剔,如今又有身孕,这几样菜怎能如主子娘娘的愿?这惠贵人真是害人不浅!心中更是对这位贵人有了怨气。
“日后定没有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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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内
武颜将青花碗往桌上一扔,翡翠虾仁在清汤里打了个转:“姐姐当真忍得?”
她染着凤仙花的指甲戳向景仁宫方向,“连冰碗子都敢克扣!姐姐,真的不能打一顿惠贵人吗?”
她看着眼前几近素白的豆腐羹,想起王府里冰镇的酸梅汤和荷叶鸡,喉头不由得发紧,怎么当了皇上的妃嫔伙食还没在王府里当格格的好!
齐悦斌舀着莲子羹的手纹丝未动,她的声音平静,仿若一泓清泉:“公主阿哥的份例没减,其他的便随她去吧。”
武颜哪里忍得住,柳眉倒竖骂将起来:“拿着鸡毛当令箭!她沈家也不是平头百姓,到底是朝中官员教养出得嫡女……”
她越说越气,倒像是要把这几日咽下的委屈都化作利刃,直往沈眉庄身上掷去。
齐悦斌静静地听了,骂了一刻钟都不重复的武颜,安慰道:“你当减的是咱们碗里的米?她减的是旁人的财路。你且看吧,惠贵人的路走不长了。”
而此刻的闲月阁里,沈眉庄正对着新送来的秋海棠发呆,忽然\"阿嚏\"一声,惊落了鬓边珍珠步摇。
“小主可是着了凉?”采月慌忙取来薄纱披风,望着殿外明晃晃的日头满心疑惑,如此艳阳小主还受凉,莫不是还有这风热病?
沈眉庄却望着窗外摇曳的翠竹轻笑,眼波流转间尽是温柔:“无碍,许是爹娘又在念叨我了。”
采星捧着新沏的碧螺春走近,茶烟袅袅中笑道:“老爷夫人若知道小主受皇上、皇后娘娘看重一同协理六宫,定会欣慰的!”
“这些协理六宫的虚衔,如何能真正光耀沈家?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唯有子嗣才是立身之本。”
沈眉庄手轻抚着平坦的小腹,指尖在锦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