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番市人民剧院的穹顶水晶灯在午夜爆裂,十二盏宫灯却同时亮起,杏黄色光晕里,七套褪色戏服正悬浮在舞台中央。水袖翻卷如活物,绛红缎面绣着的墨梅花瓣上凝着新鲜血珠,当第一具尸体从乐池升起时,琴弦还在自动震颤,奏着走调的《牡丹亭》。
秦明的解剖刀停在死者后颈皮肤下三毫米处,半枚蝶形骨钉的钉头已完全嵌入枢椎,篆文在冷光下显形——正是他的生辰八字。陈雨盯着解剖台上方的监控屏幕,死者眼睑内侧的尸斑竟组成了修罗脸谱的轮廓,和她在宗祠地宫见过的旗主纹身分毫不差。
“第三起案件,都是戏剧学院学生,死亡时间卡在《牡丹亭》唱段的‘良辰美景奈何天’。”林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反常的沙哑。陈雨转身时,恰好看见她转身的倒影——镜中林当的右脸覆盖着青黑色鳞纹,眼尾上挑的弧度活像修罗旗上的墨梅枝桠。
“国际刑警追踪到那艘东南亚货轮了。”林当递过平板电脑,监控截图里,十二面修罗旗正浸泡在培养舱的淡绿色液体中,旗面中央的血珠已绣出完整的“秦”字,“但船员说,集装箱里除了绣旗,还有具穿着戏服的白骨,怀里抱着台1937年产的西洋摄像机。”
秦明忽然按住陈雨的手,带她走到证物台前。那台从死者手机里提取的1937年影片正在循环播放:戴修罗脸谱的男人掀开戏幕,镜头掠过他手腕内侧的梅花烙痕——和陈雨父亲临终前浮现的印记完全相同。当男人转身时,镜片反光里露出的半张脸,眉骨到下颌的线条竟与秦明重合。
“他戴的是人皮面具。”陈雨指着画面中脸谱边缘的胶水痕迹,“面具下的皮肤有手术缝合的疤痕,和你后颈的蝶形印记位置一样。”她突然注意到秦明握解剖刀的手指在发抖,刀柄上的“秦”字玉坠正渗出极淡的血色。
凌晨三点,剧院后台的试衣镜突然映出异常画面。陈雨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举起水袖,后颈的生魂钉印记竟变成了齿轮状纹路——和第十四章里克隆体的骨骼如出一辙。而当她伸手触碰镜面时,玻璃内侧传来叩击声,另一个“她”在镜中比出“看头顶”的手势。
天花板的检修口落下几片木屑,秦明的手电筒光柱扫过,发现横梁上缠着靛蓝绣线,线头系着半枚骨钉,钉头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