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笔标注着珊瑚交易的款项,汇款日期恰逢陈工匠率众出走、孙矿霸哄抬物价、市舶司刁难货船的日子。
窗外的雨滴打在琉璃瓦上,将账册的墨迹晕染成爪哇商帮的蛇形徽记。
"东家,番坊寄来的急件。"漕帮汉子淋湿的蓑衣在青砖上洇出水痕。
卫渊用瓷片划开火漆时,柳姑娘的银簪正巧挑亮了快要熄灭的烛芯。
信笺里飘落的茜草花瓣上,赫然印着某个国内窑场独有的灰釉指模。
瓷业大捷:霸权永固
寅时的雨丝缠着茜草香渗进窗棂,卫渊将三枚瓷土样本依次浸入药膳汤汁。
显微镜铜管里,爪哇红土的铁质脉络正与闽南高岭土纠缠出诡异的结晶纹——这是用南洋火山灰配比才会出现的反应。
"让漕帮十二舵主辰时三刻到琉璃坊。"卫渊突然将沾着釉料的银簪插入柳姑娘发髻,"记得换掉你常戴的珍珠步摇。"
当第一缕天光刺破云层时,二十辆桐油马车已载着新式气窑模具驶向城郊。
陈工匠带着三个徒弟拦在官道,枯枝般的手指捏着祖传的秘色瓷方:"竖子安敢用番邦邪术玷污千年窑火!"
卫渊掀开车帘时,正看见孙矿霸的家丁往人群里撒碎银。
他接过漕帮汉子递来的暹罗商船货单,朗声念出三日前爪哇火山灰的到港量,恰好是陈工匠声称"祖传秘方"所需材料的十倍。
"诸位可认得这个?"柳姑娘突然捧出裹着灰绸的匣子,昨夜账册上的蛇形徽记正烙在暹罗火漆印上。
匣中十二枚秘色瓷碎片在朝阳下显出血丝纹,与陈工匠怀中瓷方记载的"雨过天青"截然不同。
人群骚动中,卫渊的马车已碾过散落的碎银。
他摸出袖中改良过的罗盘,磁针正指向城西某处废弃龙窑——那里埋着三年前陈氏窑场失火烧毁的祭窑童尸。
三日后的大运河码头,张商人捧着鎏金礼单的手微微发抖。
他身后二十艘番邦商船吃水异常,本该装满瓷器的货舱里却堆着暹罗稻米。
卫渊的漕帮汉子正用新制的黄铜卡尺测量船板厚度,尺面刻度精确到忽米。
"听说爪哇商帮的珊瑚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