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近来,虽然没说话,但都有些肉眼可见的扫兴。但那伤兵同样忽略了他们的视线,一直走到火堆前,他才慢慢斜着身子坐下。
“兄弟……讨壶酒。”他用独眼看着身边一个提着大酒壶的人,低声说。
大酒壶正与身侧一人痛饮,忽然听到这边有个气若游丝的声音,还被吓了一跳,回身就想要抽出腰间的刀。
——这也是黑水天垒士兵的习惯之一:不论什么时候,永远不丢下自己的武器。
其他人自然也是这样。但就在一阵嘘声过后,那人才看清了来者是谁,虚惊一场地又装回抽到一半的刀锋。
伤兵对刚才的刀光同样视若无睹。他缓缓地又重复了一遍:“兄弟,讨壶酒。”
那人提着酒壶,瞥了他一眼。酒壶不曾盖上盖子,里面的酒液缓缓浮动着火光。
“你,咋伤成这样的?”那人想了想,问道。
但是,伤兵对他的问题并没有做解答。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酒壶里的酒,喉头不时“骨碌”干涩地吞一下。
周围的人群都不说话了,气氛因为这个伤兵降到冰点。无数双目光看过来,看了看伤兵,又看了看酒壶。
结果自然是那提酒壶的人先受不住了。他叨叨了两句听不见的话,多半是在骂娘,但还是把酒壶伸到了伤兵面前:“来吧,兄弟,不就是壶酒吗,不跟你耗了。”
但那伤兵却没带盛酒的器皿。酒壶的歪嘴递到面前,那伤兵浑身摸索了两下,最后有点遗憾地摇摇头。
众人都以为他不喝了——甚至有人低低地笑出声来。但是,还没等众人揣测的思路稍有延伸,那个伤兵,就做出了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举动。
只见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伤兵轻轻抬起一根指头,指了指酒壶口,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霎时,壶中的酒如有感应,竟然顺着他指尖在空中划过的轨迹,汩汩形成一条细线,飞出了酒壶,灌进他的嘴里。
细细的酒线,在半空就像一场神奇的戏法。那提酒壶的人也看呆了,浑然不觉酒壶泰半的酒水已经顺着进入那人口中,两眼看得发直。
周围众人也一片哗然。这种本领固然值得羡慕,但他们作为习武之人,更清晰地意识到的是要做到如此程度,需要如何高深的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