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学派的官员在他的示意下正在继续掀起狂风巨浪,甚至还有其他人加入了战团——比如说他的同年顾宪成。
顾宪成这个人在后世非常有名,原因在于他是“东林先生”——东林党的前身东林书院就是他建立起来的。
高务实纠结的一点在于,他个人很不屑后期的东林党,乃至于一听东林二字就反感,可是此时的东林先生顾宪成偏偏是个明显倾向于实学的年轻官员,他高务实作为实学派的实际主导者,又好像没有立场能拒绝此人。
这次的情况也是一样,顾宪成虽然和高务实一样不过是万历八年的金榜,为官资历浅薄,地位也不高,只是区区一个户部主事,但他上疏论劾潘晟时的语气却十分激烈。疏文中直接抨击潘晟“执掌礼部,未见其节;称老阁中,未见其德。臣不知此等老朽,以何面目忝居其位!”
其言语之激烈,论劾之酷厉,比起实学派的嫡系官员都是有过而无不及。
高务实不得不仔细思考起顾宪成这个人的使用问题来。
他忽然想到一个大问题:明末的东林与早期的东林,真的是同一回事吗?只怕不然。
最起码现在顾宪成批评心学的劲头,怕是不比他高务实来得差。
高务实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历史上早期的东林党人,尤以顾宪成、高攀龙的思想最具代表性。而顾、高二人一直都明确表示对王守仁至善学说不满,指责王守仁“无善无恶”是释禅空学,败坏了儒家实学风气。其中尤以顾宪成的批评最为激烈。
不过顾宪成倒也并不是不同意道体之至善,而是不同意至善为无善无恶。就此他提出了道体的实与空的概念,进而形成其实教概念。由此也就展示了他的实学观。
然而这里有一个大问题,即顾宪成的“实学”与高拱、高务实他们这一派的经世实学不同,顾宪成讲的是“道德实学”。(这一点前文有述,就是重阳大会前的那一章。)
此前也说过,心学本来也是“实学”大概念下的一类,它早前也是“道德实学”这个流派的主要代表,只是走着走着就岔了。
现在顾宪成这个“新道德实学派”冒出来,一门心思跟心学这个“老道德实学派”争个你死我活,到底关不关“经世实学派”的高务实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