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注明白,用印钤盖,亲付选司,不得溷行劣处。此举必在二月初五六日以前印官注完,呈堂简阅。”
从这些规定和说明也可以看出,考功郎中通常需要为京察进行几乎一年的提前准备;而且即使是京察之后,考功司郎中还承担着做好京察后续工作的任务。
在这种情况下,高务实让杨巍根据考功司的初评结果“酌情黜陟而已,毋庸深究”,从道理上和习惯上来说,都是毫无问题的。
但杨巍把这事吩咐下去之后,却丝毫没有觉得轻松,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忽视了什么事情。
好一会儿,已经七十二岁高龄、被皇帝强行多留任了两年的杨天官才忽然一惊:糟糕!考功司现在没有郎中啊!
确切的说,考功司不是没有郎中,而是时任考功司郎中半个月前得了急病,这段时间一直留在家中养病,据说连床都下不了。
现在的吏部考功清吏司缺了主官,是由次官考功员外郎负责的!
考功员外郎是谁?顾宪成。
杨巍想到这里,又把满心惊惶丢去了九霄云外,暗忖道:好啊好啊,高求真这小子当真是好心机啊……他这一次怕不是想借刀杀人?
顾宪成,后世著名的“东林先生”,与高务实乃是同年,成绩也非常好,乃是二甲第二名。其人在士林间名声不小,不过此时官位不高,只是吏部考功清吏司员外郎而已,区区从五品小官。
官职虽小,人却有名,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因素,在于他虽然不是实学派的官员,但却经常抨击心学派的政见。
这里有一点必须要说,顾宪成乃至于早期的东林党,都是自认所学乃是实学的。只不过他们其实也和心学派一样,应该归属于“道德实学”一类,与高拱一系的经世实学没有太多关系。
既然都是“道德实学”,顾宪成又偏偏不赞同心学派的虚夸作风,那么为了“正本清源”,顾宪成抨击心学派就是很正常的表现了。
此前杨巍自己都没有细细思考过一件事,但现在他不得不怀疑起来了:顾宪成出仕七年,又不是实学派出身,又动不动就抨击心学,凭什么现在还没丢官?甚至他还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吏部,安安稳稳地做到了考功司员外郎这种实权要职上?
顾宪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