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想到声寒能猜得这么准,看来她确实很了解君乱酒,“他还说,熟悉了之后会发现您是一个博学多识的人。他还说:‘若她忽然主动同你聊天,恐怕没什么好事。’”
“噗。”
白涯一般听到再好笑的笑话也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柳声寒并不在意,她接着说:“也没说错……毕竟我对健健康康的大活人没什么兴趣。要么是我一眼看出你有什么病,连脉也不用把;要么,是我需要找人帮点小忙。”
“小忙。”白涯重点强调了这两个字。柳声寒无所谓地耸耸肩。
君傲颜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继续说:“不过我爹说,你真的是一个好人呢。”
“好人?”她挑起眉,“他这么说?看来我们还是……相互不够了解。”
“你觉得自己是恶人么?”
白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不是吗?”
“我为药师,悬壶济世;我为画师,勾形描势;我为毒师……”
我为毒师。
三种身份凝聚在一个人的身上,并不是一件矛盾的事。相反,在某些方面妥当的兼容会令人萌生出一种诡异的和谐来。
她的死也是这样的。
就像一幅画儿似的,在现实中绝不会有人能描绘出这样的作品来。不过,主流的不论山水还是美人画师,都讲求写实二字。她的死亡所呈现的画作,绝非那样真实的模样,而凭谁都无法再还原出第二种——就像打翻画师的颜料盒。不论你再重复多少次,浪费多少颜料,也不可能制作出这样一幅别无二致的、精美怪诞的作品。
死亡令人联想到什么?
丑陋、黑暗、恐惧,诸如此类负面的事物吗?若是如此,那如月君的死一定是截然不同的体现,更甚的是,滋养了“生”的活力。
她的尸体……绚烂、缤纷。
却同样足以令人感到恐惧,有过之而无不及。
谁的死状会是那样的?那种完全相反的、矛盾的冲击性令人叹为观止。凡是见过她遗容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奇的喟叹,并且后退连连,发誓此生绝不想再见到这种东西,自己死后也绝不愿变成那副模样。
是了,美丽也是会让人心生恐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