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看出那是什么——就好像它自己也未打定主意。
他们只知道等它真正成型的时候,可就来不及了。那植物高高扬起手,或说爪,笨拙地拦下了天空四散的飞鸟。它们被残忍地塞入口器,碾碎,骨骼破裂的声音消融在枝干的摩擦声里,就像几滴水无声地被浪潮吞并。
“我不介意听别人指挥,”神无君抄起刀来,“所以有说得上话的吗?什么打算?”
霜月君慢条斯理地说:“就算我介意,恐怕也无济于事吧。在无法逃脱的职责内,老前辈总是有可观的话语权。”
“那就闭上你们的嘴。我会以琴声为韵,断其‘理’,辅以冰霜延缓它的行动速度。你们兵分两路,在恰当的距离,于同一时刻拿出你们的看家本事。切记,一定要在同一时刻。各自确认就位后,就摇响你们的黄泉铃。我会在再次发出讯息,收到后,挥刃便是。”
“我先把话说清楚……”神无君伸出一刀划过空气,“这四下属于青莲镇的造物,我们未必能够保全。两种刀法的冲击确实能相互抵消,不同性质的灵气会摧毁、斩断彼此,但这只是尽可能降低了伤及旁物的风险,并不是完全没有。”
“随便。”朽月君摸过琴弦,淡淡道,“几乎是最保守的方案了,他们自求多福。他们手中还有紫金杵吧?临时设下结界多少也能削弱刀气。”
大约是懒得听他们交谈,霜月君已经一跃而起,寻了几处最佳落脚点便远去了。神无君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小白狐狸,也转过身,去往相反的方向。
“他们定是有办法了。这样一来,我也确实有被遣返地狱的风险。不过我留在人间的‘痕迹’已经够多了。何况,就算我离开,在躯壳外游荡太久的那位小兄弟,怕也很难回来。”
听了妄语的话,凛天师并不苟同。
“虽不愿这么说,但你们的确有许多相似之处。其中最显著的,便是都破不了‘我执’。你们都有强烈的心愿,才形成了你们对红尘留恋的根基。他不会就这样轻易消散。”
“那么你呢?凛天师,你不也一样么?时至今日也未曾得道飞升,不也是对这万丈红尘有着无以破解的‘我执’吗?何况我在人间停留得越久,他的处境便越凶险。你又能如何?”
凛天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