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但能猜出她的表情。
“也不止眼睛。还有别的什么,快死的人身上扒下来的东西……都是小零件,存着玩。像心脏那么大、那么明显的,就不行了。医院的保温设备很好,但眼睛相关的组织若想活性保存,半个月是极限。普通条件下,追求长期必然会牺牲活性,移植效果很差。器官培养的方法可以降低感染风险,但撑死也就一个月,一般来拿做体外研究;深低温保存,虽然能撑几年,但只适用于接受非活性保存方法的组织。但你的情况,肯定不止动这么一点儿。”
“什……”
“你用到的组织,来自同一个眼球,已经保存很多年了。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用特殊的药水保存。我知道配方,也买得到。我其实没有想到它们会被用到的一天,你的出现是个意外。但那时候,你的情况并不乐观,我就铤而走险。”
“你拿我做实验?”
“我说过,不这么做你可能会瞎,甚至会死。眼睛是距离大脑最近、同时也是直接与空气进行接触的部分。”
“因为我那时候不能阻止你,我也不能做出选择!”梧惠站起来,“如果你没看过我的身份证,如果我是本地人,如果我的父母就在身边——你还敢这么做吗?”
“当然不敢。”莫惟明并不愧于承认,“因为这他妈是犯法的。我只会告诉他们,当下情况的危险性和潜在的后果。我会直接从医生的视角,建议他们让你做摘除手术。”
梧惠觉得这简直令人发指。可是,她分明已经很了解——莫惟明就是这样的人。何况就结果而言,她两只眼睛都保住了。除了偶尔见到吓唬人的怪象,手术对她的生活并未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如今再对莫惟明发起指责,属实有些没必要。
她缓缓坐下来。但一定程度的愤怒,仍让她的呼吸不太平稳。
莫惟明伸出手,重新戴上眼镜。但他只是低下头,手肘架在膝上自然下垂,视线没再看向梧惠。
“我也没想到,药水的保护效果比想象中更好。你与这些组织的亲和性,也十分理想。确实,现在一切安好,但我也不会反过来说你没良心。毕竟你没求我,也没逼我,我承认是我自作主张。如今以朋友的身份,我是该道歉——如果你还认为我是,如果你愿意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