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陀山山巅,有一座画地为牢将近四十年的土胚子,忽然出现了一丝松动。
刹那间,土胚子上嗡嗡颤鸣,裂痕遍布周身上下,裂缝中射出金光。随着泥土不断剥落,显出一尊璀璨不败的金身。
烂陀山在这一刻,蓦然诵经琅琅,山势在诵唱声中显得更加巍峨,宝相庄严。
泥土完全掉落,其中并不是一尊金刚,而是干枯消瘦的一个老和尚,浑身都是皮包骨,神意枯败,瞧着属于黄土埋到眉毛上了。
枯朽老僧盘膝而坐,眉头紧皱。
他已忘记自己是谁,要去何方,所见何人……过了半晌,他才吐出一口浊气,干涩的声音响起。
“刘……”
虽只是一声,却是回荡不休。
很快,又有两个字在山巅中回荡:“松涛。”
老僧灿然一笑:“刘松涛。”
他就是刘松涛。
记起自己名字后,刘松涛却没有立即动身,而是继续思索着。
电光石火间,脑海中忽然多出一道画面。
一黑衣男子提着酒壶,仰头喝了两口,似是带着几分醉意,却是醉玉颓山,玉质金相,潇洒的无以复加。
这叫刘松涛的和尚虽未完全恢复记忆,但却可以肯定,自己所见识的人中,绝没有如此风华绝代的人物。
黑衣青年长吟道:“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故人何处有,徽山扣指断长生。”
刘松涛精神一振。
站起身子,向山下走去。
江湖上很快就知晓西域有个疯和尚,一路东游,口中似似诵非诵,似唱非唱。诵的是一首与清明相关的诗词,唱的则是无用歌。
“天地无用,不入我眼。日月无用,不能同在。昆仑无用,不来就我。恻隐无用,道貌岸然。清净无用,两袖空空……”
……
上阴学宫蔚然深秀,但很多人却不知这绵延数千年的上阴学宫竟始终是私学,纵然历代不乏雄才大略的明主有过一些小手段,可都不曾成功插手上阴学宫。
而离阳王朝虽扶植国子监和姚家家学与上阴学宫抗衡,希冀打造出一个三足鼎立的士林格局出来,可哪怕有朝廷使出开科取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