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过城市的大半,找寻,多年前常去的书屋。平淡的书屋,木格的书架,装帧精美的线装古书,散发着墨痕书香的味道,缓缓弥漫…
他到现在都很清楚得记得,走过的那条路上,种满了法国梧桐。大片大片的梧桐,浓密地遮住了来时路。
他不禁地仰头看去,这里,也只有这里的梧桐,才可以冠之“浓密”或是“华丽如盖”式的字眼。
午后的柏油路,安静,出奇的安静,偶尔一两个行人走过后,便只有大片大片的梧桐和笔直宽阔向前延伸的马路陪着他了。
“我独自走在街上看着空,找不到答案…”适时称景的老歌响起,撞击着耳膜,“有越多的时间就越习惯孤单”。
他就在那样的歌声里驻足,穿过梧桐的枝叶,看向蔚蓝的空,撞着花开花落的青葱岁月,以为有着大把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以为那时的故事会很长。
那,暖暖的阳光留下了满满的春的味道。
他忽然便有一种虚幻和真实交替的错觉。
在那样的错觉里,回头,便看到了一道倩影。
一个长发及肩的女孩,像一个刚刚收起翅膀的使,悄无声息地站在,两棵梧桐之外,鹅一样的颈项微抬着,笑颜绽放在脸上,仰望着头顶的一方蓝。
他忽然间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忽然间转过头来,冲他嫣然一笑。
他魂飞魄散,好美的眼睛。
看着她渐渐地离去的背景。
心底一声长叹:完了!
那蓝白分明的倩影,那及肩膀的黑发、鹅的颈项,那干净的笑容,那泉水一样的眼睛,那纯净的眼睛呵…
那的后来,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高一脚低一脚的飘回静云的宿舍的。
他只知道,自那以后,那女生的形象像一颗定时炸弹,在他晚上入睡前爆炸。
他又是何人?像方鸿渐遇到唐晓芙那样,那一的心情飘忽忽的晕着,而那饶形象仿佛一只巨大折在钢印,一下子砸在了他的心头,成为他无法挥去的心灵标志。
从何处到来?到何处去?一生何求?情窦初开一次又怎样?得到怎样?得不到怎样?欢乐怎样?而,忧伤又能怎么样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