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像被戳到了痛处,忽然转回身,盯着谢从安,“晴儿只说你醒来之后忽然变得聪明了,却未想到竟然多智近妖。”那眸中云谲波诡,反复变幻,片刻后才似下定了决心,“酩襟香铺的确是侯爷安排,但是时机未到,我只能话尽于此。”
他说完走出阴影,站在了高窗投入的光亮之下。那个谢璧环仿佛只一步之间便已恢复了最初的疏离清冷,只剩一双微红的丹凤眼,难掩浮肿,定定望着她。
“我信你。”
谢从安朝他笑笑,掩过身子将胸口藏着的东西取了出来,走上前去,“这个,给你。我方才句句都是真话,未曾哄你。我承诺过的必然兑现。”
少女掌中静静躺着一块莹润的白玉牌。其上雕刻的如何精细玲珑,都掩不过正中那个谢字的张狂尊贵。
这是她从小就带在身边,象征着家主身份的玉牌。
谢珩面上瞬间闪过震惊和不解,向门口扫看一眼,并未回应。
谢从安瞧出了他的防备,随意一笑道:“拿着吧。只当是我压在你这处的信物。”她佯装洒脱,浑不在意的样子,“反正我也就是个没用的主子,若是哪天真的不在了……爷爷既有托付又看重于你,我就信你值得。”
谢珩心中的纠结困顿早已因着今日之事坍塌了大半。面前这少女每每笑起时便将自身的锋利隐藏的极好,那副亲切可爱的模样不禁又勾起了他几次三番思及的过往。
巫峡行宫,时雨亭外初见,她笑着起身相迎,丝毫不见女儿家的扭捏。
“青溪一脉高风亮华,从安最是仰慕,谢给事快请过来。”
围猎营地之中,她为救韩玉,与李璟斗智斗勇;围猎帐中,眉头紧皱撕了衣裳,为他包扎伤口;即便是人小势微,仍是个不肯轻易退让的暴躁脾气,面对良王毫不畏惧,将他与韩侍郎二人护在身后,寸步不让,理所当然的质问对方。
“这是活人,如何能借。”
“……他既进了我忠义侯府,就是我谢从安的人,不论干什么也必得我答应才行。我若不允,任人又能奈我何!”
因身负仇恨,他不顾嘱托,假意接近。一见之下,却发现这个侯门千金并非传言中那般任意妄为,跋扈嚣张,更不曾有什么浑然不顾、罔顾伦常。每多接近一分,便让他更加动摇,